— 猴子 —

【ALL叶】圣子(第一章)

狗血,OOC,天雷。

设定是ABO,架空的科幻世界。

小心避雷!

对了,前面还有个楔子,记得看。


以下正文:


“Attention!”这句喊话同时在各个机甲中响起。提着工具的机甲们,立刻停止了前进。领头的机甲从列队中飞出,在靠近道路转角的地方停住,开启了潜行模式。原本呈白色的机身赫然变成了半透明的隐形状态,超低空无声飞行,缓慢地潜入了转角的另一边。

只见在这条道路的不远处,有几只异形怪物正围着一个东西尖声鸣叫着。其中一只较大的,应该是这群异形中的头目。它的两个前肢类似于螳螂的前臂,对着身体的内侧已经进化出了锋利的骨刃,在满目白雪中发出慑人的寒光。

而此刻,它正挥动着自己的前肢,用力地砍着应该是类似于金属物质的东西,发出的撞击声,即使混在异形的鸣叫声中也格外刺耳。

驾驶机甲的人赶忙启动扫描模式,探测被那些异形围着的东西究竟是何物。没想到本来一片灰白的屏幕上,竟然出现了一个极其暗淡的人形热感应图形。

驾驶机甲的人震惊地将扫描仪的焦距往前一些,再次探测。这次,人形的热感应图形更大了。

所以……这些螳螂围着的竟然是一个人?

热感应图形的颜色如此黯淡,这个人应该是被冰封起来了吧。可这是深渊!自从大灾变之后,深渊的深度更是下降了万米。只有少量的极地异形能够在这里生存,怎么可能会有人把冰封营养舱放在这个地方?

 

驾驶机甲的人虽然不解,却还是立刻下令,启动攻击模式。他们的队伍有二十多台机甲,全部装配有武器,而异形只有十多个,又是偷袭。

胜算这么高,不战斗简直是在浪费机会!

后方的机甲们立刻放下了要搬运的工具,通通进入潜行模式,朝着这边涌来。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。那个正砍着营养舱的异形头目像是感应到了危机一般,猛地顿住身形,丑陋的脑袋正对着最初潜行而来的机甲。它似乎发现了他,却没有立刻发动攻击,而是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。

接着,震天的尖叫声响起。异形们迅速地朝着裂谷更深的地方蹿去。它们的动作极为灵活,在绝壁上也如履平地。不大一会儿,便消失不见了。

 

“该死!它们又变聪明了!”最开始驾驶着机甲潜行而来的人,愤怒地喊了一句。他是这支队伍的小队长,名叫许博远。

“队长,那我们追吗?”他身后跟来的副队在通讯器里问了一句。

许博远抬头看向裂谷两侧高愈千丈的绝壁,眉头蹙得老高,“算了。这里是它们的大本营,我们万事小心为妙。”他边说边通过探测器,看向裂谷更深处的位置。光在那里消失,即使用探测器也无法探知。许博远本能地一颤,随即出声命令道:“探路到此为止,准备安装监测器!”

在裂谷里面安装异形监测器,掌握敌人的进化程度,是这支小队的主要工作。但工作区域仅限于光能照射到的地方,而那台被异形围着的营养舱,正好就位于光暗的交界处。

 

许博远向前飞进,将机甲悬在那台营养舱的上头。机甲携带的分离式探测器脱离主体,悬在舱体上空,对其进行全方位的扫描。

从热成像图形的颜色来看,里面的人已经快油尽灯枯了。营养舱的循环系统虽然还在运作,但这里是深渊,一个一天中只有正午才有微光射入的地方。营养舱所谓的循环系统全是依靠光能,在这里几乎无用。而且它的外壳已经被破坏了,一部分营养液在向外泄露。放在这里不管,不到三天,里面的人就会死透。

可就算获救也无济于事。

这个人的身体必然会留下后遗症,并且根据基因等级的规定,所有被解救的冰封原始人,都将被定位为E级基因。这是社会最底层的基因等级,所从事的也将是最繁重且薪酬最少的职业。

而每个月国家都会征收一定数额的安全保卫税。E级基因的人每日不休,所赚到的钱也只够糊口和交税。

这个营养舱里的人,有病又虚弱,说不定救出去了,也会很快就饿死,成为他人口中的食物,或者植物的肥料。并且死后还会给救他的人,带来二十万元的医疗费账单。

救,还是不救,真是个问题!

许博远思索了一分钟,最终叹了口气,吩咐人将营养舱挖出,等会儿一起带着飞出深渊。

 

疼,非常的疼,如同无数的针扎进了肉里,可躺在营养舱中的人无力挣扎。

“别试图挣扎。”

有声音传来,躺着的人勉力睁开了眼皮,看向那方。

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站在一旁,一边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,一边解释道:“针刺的疼痛只是因为你的身体正在回暖。但因为你身体内的营养流失得非常厉害,造成了肌肉萎缩,这些伤害都是短时间内无法恢复的,必然会为你之后的生活带来诸多不便。”

营养舱中的人眨了眨眼,黑色的瞳仁好一会儿才聚焦。他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响。

他只听那个人继续头也不抬地说:“你的声带因为长期不使用,也发生了退化。声带的修复正在做,你最迟明天就可以说话了。”

终于,那个人将头抬了起来,是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。他公事公办地道:“在你能说话之后,必须立刻按你头顶上的红色按钮,通知我来给你登记。我无法通过你的基因,搜索你冰封之前的信息。所以,你必须在完成登记后,才能继续接受治疗。”

营养舱中的人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,表示他收到了这个信息。紧接着,疲倦上涌,他再一次昏睡了过去。

 

下一次睁眼,是在五天之后。依旧是那个人站在他的床前,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记录的仪器。“现在开始做登记。你的名字是?”

床上的人动了动嘴唇,没了最开始的艰涩感,但喉咙里依旧有一股铁锈味。他缓慢地说了两个字:“叶秋。”嗓音嘶哑,极其难听。

那人继续问道:“年龄?”

床上的人眨了眨眼,眼里逐渐显出了几分震惊,但很快,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,出声问道:“请问,现在是什么时候?”

登记者显然经验丰富,张口便答道:“新日历394年。新日历元年是大灾变发生之后的第四年。大灾变是太阳风破坏掉臭氧层的那一年。具体时间是地球历2765年。”

床上躺着的人猛地瞪大眼,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——他已经被冰封了398年。

“年龄!”登记者提高了音量,提醒他登记仍在继续。但床上的人在嘴唇颤抖了片刻后,偏头看向了他,问:“我可以修改名字吗?”

登记者头也不抬地说了声:“姓名?”

“叶……叶修。”

 

“记住!你现在的基因等级是E。作为社会最底层的基因类型,你可以到人力资源网上登记你的个人信息,或者到市场上看有没有雇主愿意雇佣你。你的年龄是25岁,根据五十岁基因再生法,你还有25年的寿命。作为被救援的对象,你现在负债二十万元。所以,接下来的每年,你需要支付联盟一万两千元作为还款。并且根据你的基因等级,每个月你需要上缴五百元作为安全保卫税。如果在你年满五十岁时,仍旧无法还清这些贷款,那么你的基因将会被人工销毁。国家资源有限,不供养无用的人类。好的,这是我们在你的营养舱中发现的属于你的个人物品。请你在离开时将其带走,或者扔到那边的那个垃圾桶。”医院的前台将一个包裹交到叶修的手中,并指明了垃圾桶的位置。

叶修道了谢,拿着那个小包,再拿了张电子地图,朝着门的方向缓慢地走去。他在医院里疗养了一个月,身体的功能已恢复大半。只是这几百年来消耗得太多,他身上的肉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养起来的,以至于他现在看起来瘦骨嶙峋。

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,他将这个世界的基本信息了解了个大概。

 

这里已经没有ABO的血型之分。

因为在大灾变之后的十年,不管何种血型的人类都渐渐失去了生育能力。为了让人类的火种得以延续,无数科研人员将大部分人的基因保留了下来,并制造出了克隆人。而因为资源有限,联盟将人类的基因等级划分为六类,从高到低依次是S、A、B、C、D、E。B级及以下的基因等级,必须执行五十岁基因再生法。也就是说这一类人到了三十五岁时,必须到医院制造出自己的克隆体。一般是克隆出两个至五个,然后选择基因最优秀的那一个带回家中培养。到其五十岁时,克隆体会取代主体,成为新的主体,而原有的主体会被人为的销毁。

叶修只能看到B级及以下基因等级的制度,看不到A级及以上的。但就是这些也足够让他了解现在的社会了。

这是一个秩序严明的社会。

虽然B级及以下的基因等级是这个社会的主要生产力,但因为A级和S级的人对机甲的驾驶技术更加高超,且智力超群,因而能享受到更多的特权。

 

想到机甲,叶修便想起了他作为“叶秋”时的朋友们。

但当他查询旧友时,却发现作为E级基因,查询功能只能用来找工作。

叶修不免失笑,认命地打起精神来,查找起自己能从事的工作。很多,但几乎全是体力工作。叶修现在的身体,并不允许他这么做。

因而,他此番离开医院,也是前途渺茫。

 

当医院门口的玻璃门划开后,一个全新的世界展现在了叶修的眼前——一个前所未见的科技之城。

毕竟接近四百年的科技差距不是说着玩儿的。

这里,高楼嶙峋,灯光霓虹交相辉映,但路面上的行人却很少。在主干道上,每隔四十米的高空,就会有悬浮着的路面指示灯。最靠近地面的那一条道路,仅供两轮机动悬浮车行驶。第二层是所有大型悬浮车的地盘。第三层才是小型悬浮车的领域。

在主干道每隔一千米的地方都会有钢化玻璃制成的电梯,连接着第二条道路。而另外两条的人要下到地面,直接开到旁边,选择降落就可以了。

 

叶修很想上悬浮公交车里看一看,可他身无分文。没办法,他只能去市场里等着,并祈祷被好心人挑中。但根据地图上的显示来看,他离市场还有四千米的直线距离。叶修只能走着去。不过依照他这样的身体,天黑前能不能走到,都还是个问题。

叶修倒是不在意时间,他在意的是怎么活下去。他一边缓慢地走着,一边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。几乎没有什么商场,楼房建得这么高,透过那些开着的窗,却发现更多的人是在埋头做着手里的事情。而那三条路上,也没多少车辆在行驶。

看来资源果真已经匮乏到了不得不节俭的地步。

那他这样的人,命运更加多舛了!

 

正当他有些发愁的时候,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声。

“前面的站住!对,就是你,那根麻杆!”

叶修转头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人。他们稀稀拉拉地站着,却没有一个人瘦得跟麻杆类似。忽然,他的胳膊被人抓住了,还扯着他往后转。只见一个扎着马尾穿着皮衣的女孩子,骑在一辆摩托车上,皱着眉将他上下一打量,问:“你就是那个被许博远从深渊里救起来的人?”

叶修眨了眨眼。他确实是从深渊里头出来的,但许博远是谁啊?

那个女人没让他问出口,便“啪”的一声拍响了自个儿的脑门,“对了,我忘记你不认识许博远了!你就是那个被人从深渊里救出来的人,是吧?”

叶修点了点头,“你是?”

“我叫陈果,是来接你的人。许博远就是那个从深渊里把你带出来的人。他听说我要招人,就向我推荐了你。”陈果往后转了转脖子,“上车。我带你去你以后要工作的地方。”

叶修简直是要感激涕零了!他正发愁活不下去,就见着了救世主,赶忙蹬着腿往车上爬,然后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陈果给抱住了。

“你干什么你?”陈果脸色一黑,就要扔他下去。

叶修无辜地喊道:“老板娘,我要不抱紧点,被风这么一刮我就下去了啊!”

陈果埋头一想,脸色顿时有些尴尬。她完全忘记这茬了,赶忙转移话题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

“叶修。”

“哦,好。坐稳了啊!”陈果说完,叶修赶忙紧了紧手臂。只见摩托车整个儿悬浮了起来,停在第一条道的边上。陈果拧动把手,车子发出轰鸣,下一秒,他俩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,驶在空荡荡的车道上。

 

叶修从车上下来的时候,摔了。他费力好大的力才坐稳,现下是真脱力了。陈果皱了皱眉头,像是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进了门。

“首先,我们来说说规矩。你也看到了,我这就是郊区的一个修理厂,平时也没什么人来,所以一个月1800,不能更多了,但我这儿包吃包住,你要是觉得行,就留下。”说完,陈果笑了起来,“不过看你这身板,也找不到其他的工作。”

叶修赶忙点头附和:“就是!多谢老板你收留!”

陈果抬手示意他别拍马屁,继续介绍说:“我给的工作很简单。你现在身体不行,就在旁边的电能供应点上班吧。有车来了,你给他充能完毕,再收费。具体收费的数额,屏幕上面有显示,你直接刷卡之后,再让他按下指纹就可以了。”

叶修点头,记下了要做的事。看模样,倒是十分真诚。

陈果双臂环抱在胸前,笑着说:“要不是许博远介绍,你不定得死在哪儿呢!到时候的治疗费用还需要他来承担。所以等你好起来,可别忘记去感谢人家啊!”

叶修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儿,心中立刻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救命恩人充满了好感。

“成,到时候我一定去!”

陈果点了点头,“那你过来,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。”

 

那是一间储藏室。在靠近墙边的位置摆了一个旧的床垫子,看起来还算干净。陈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,“你先将就着。等旧货市场有人卖床了,我就去给你买一张。”

叶修赶忙说:“别!就这样也挺好的。总比我睡在营养舱里面舒服。”

“总之,你就先这么睡着吧。”陈果把他上下一打量,眼睛瞄向他手腕的位置,“你还没有买身份识别器啊?”

叶修摇了摇头。他从别人口中了解过身份识别器是什么玩意儿,相当于身份证,加通讯联络器,加银行储蓄卡。他也想买,就是没钱。

“那你等着。我正好有一个旧的。”陈果说完就走了出去,留叶修一个人站在这间储藏室里。

 

在门正对着的墙上有一扇小小的窗。叶修走过去将其打开,黯淡的日光立刻射了进来。再向外望,是一望无际的枯草地。没什么景色,看起来荒凉无比。

不大一会儿,陈果便回来了。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女式的身份识别器,但对叶修来说,有总比没有好,当即拿过来在陈果的指导下戴上。

出院的时候,护士给了他身份编码。叶修将其输入进去后,立刻感到手腕上像是被人蛰了一下。身份识别器随后便表示它已“滴血认主”。

陈果抄下了他的身份编码,过了一会儿说:“我已经往你的卡里转了一百块。你等会拿去买点日用品。就出门往左走五百米,就有一个小超市。”

叶修心内有些感动,一一点头应好。

 

等他收拾完毕,已经是晚上六点了。陈果递给他一盒营养餐作为晚饭,便坐在单人沙发上看新闻。她一边看一边说:“你可别嫌弃啊!C级以下的就只能吃营养餐。C级及以上的才有新鲜蔬菜、水果等物品的份额。”

“我知道啊。”叶修走过来坐在地上,“我在医院的时候已经了解过了。”

“你这还算是比较识相啊!我跟你讲,前几年有一个人被救醒之后,大闹着人权什么的,打死不吃医院给的营养餐。然后,医院就把他扔了出去。结果第二天,他就被人给吃了。”陈果说这话的时候,表情平静。叶修听了,却微微蹙眉。

“对了,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,都可以问我。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,但我的基因等级可是C。”陈果有些得瑟地笑了起来。

这让叶修立刻就产生了疑惑,“那你为什么没有新鲜蔬菜的配额?”

“我有的。我只是把那些配额全部换成了牛奶。”说完,陈果站起身往自己的卧室里走去,不大一会儿便抱了个孩子出来。

叶修看了看陈果,又看了看那个孩子,震惊地问:“你难道已经三十五了?”

“呸!你什么眼神?这是我爸爸!”

陈果说完,叶修立刻就跟被噎住了似的,随即又明白过来。这个世界没有养老送终,更没有寿终正寝,所以为了节省开支,亲人之间也可以申请这种互相养育的方式,来延续生命。

叶修见陈果像是逗弄一般地揪了揪小婴儿的鼻子,不禁打趣道:“你这么欺负你爸,你说好的孝顺呢?”

陈果瞥了他一眼,“你不说出去,谁知道?”

叶修正要回个嘴,眼睛却瞄到电视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。他“噌”地站起身,震惊地看着那个出现在电视机里面的人。

“嗯?怎么了?你认识吴副军团长?”陈果问。

叶修更加惊奇了,“你说什么?什么吴副军团长?”

“新嘉世的副军团长吴雪峰啊!你不认识他,你这么激动干什么?”

叶修没有说话,只因他又看到了一个熟人——苏沐橙。随即,更多的熟面孔出现在了光屏上。王泽、申建、张家兴、贺铭,还有邱非,这全是以前嘉世军团里面的中层干部。

叶修的身体猛地一颤,那么陶轩呢?

他还在吗?

叶修正要转过头问陈果,眼睛却看到了一个让他更加震惊的人。那人约莫二十一二岁的样子,脸上的表情极为冷酷,可那张脸叶修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。

那是他在军校时旗鼓相当的对手,却在战争中牺牲的挚友——苏沐秋。


---TBC--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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